在轨道上 28

你闭上眼睛，在某种程度上对自己的愤怒感到惊讶。这种愤怒在你脑海深处尖锐而灼热，织莉子那种……宿命论的顽固态度激起了你的怒火。这是……毫无建设性的。

你重重地呼出一口气，强迫自己重新坐下。纪里香在重新坐回沙发时锐利地看了你一眼，她身体的紧张感丝毫未减。你迅速对麻美露出微笑——你没事。她也微笑着回应，用双手握住你的手。

“好吧，”你说。语气温和但坚定。你不需要像三流舞台反派那样咆哮或怒吼来表达你的观点——尤其是现在。你知道织莉子在听。她的那番承认比你以前从她那里得到的任何回应都多。

她想死。她已经含蓄地承认了这一点。

这是进步。

你活动了一下下巴，然后继续说道。“好吧。我同意，你确实有那个权利，”你平静地说，没有特别强调。“但这并不意味着你需要尽快这么做。我也理解你希望自己的死亡——以及生命——能够有意义。”

“真的吗？”织莉子问道，双手交叠放在膝上。纪里香撅起嘴，将自己的手也加入其中，坚持不懈地推挤，直到织莉子翻转手掌与她十指相扣。“你真的理解吗，萨布丽娜？你面前不是有一个宏大的命运吗？你知道自己想在生命中做什么，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的话。”

“你不也是吗？”你反问。“我选择关心我的朋友，关心麻美，选择与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战斗。我的意思是，见鬼，我最终也想拯救世界。帮助所有的魔法少女。”

“我选择了我的目标，”你说，抿了抿嘴唇。“但我不得不想，织莉子，你选择了什么目标？不，别回答，这是反问，但这个不是。”你直视她的眼睛，让你的声音降低一个八度以增加一点强调。“织莉子，这是关于拯救世界，还是结束你的生命？”

“这是——”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，怒气打破了她表情的平静空白。“我在拯救世界！”

“我相信你，”你说，用一只手示意。“是的，我们会成功的。但是……”你咬了一下嘴唇。“我不会问你为什么必须死。我们以前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。但是织莉子，看。活着比死了能做更多的事，而你对自己的死亡有一种……执念。”

“这是我的预见所显示的，”织莉子厉声说道。

你歪了歪头。“你想确保你的死亡有意义，确保你尽最大努力为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留下印记，对吗？”

“如果你想用这种庸俗的方式表达，那么是的，”织莉子说。“我确实这么想。”

“好吧，”你说。“要怎样你和纪里香才能过上长久、有意义的生活，并最终作为英雄死去？需要改变什么才能让你们不以恶人的身份死去？”

织莉子耸耸肩。“我已经无法看见未来了，但就我记得的来说，”她说道。“不过，我想那会涉及说服晓美焰。”

你想，她说得有道理。“这倒是真的，但那是我需要处理的问题，”你说。“而且我可能之前跟你提过，但我认为值得再重申一遍。我们是魔法少女，织莉子，我们与命运抗争。我们真的能让不可能变为可能，所以有预见或没有，你为什么就这样...屈服了？”

“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未来，”织莉子嘶声说道。“我的第一个预见是关于世界末日，关于一切如何崩塌。这是最好的路径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你质问道，握紧麻美的手。她也回握了你的手。“是什么让它成为最好的？”

“最终每个人都活下来了，”织莉子说。

“除了你？还有纪里香？”你质疑道，双臂交叉。

织莉子优雅地耸耸肩。“其他的未来更加...”她的表情变得紧绷。“不够理想。”

“不够理想是因为你不会死吗？”你问。

“无论如何我都会死。从我的预见中这一点是确定的，”织莉子说。“这是我的死亡帮助防止其他人死亡的方式。”

你重重地呼出一口气，歪着头。因为那个让你想起了一些你一直在思考的事情。“让我们说清楚，织莉子，你的愿望给了你一个当时当地的预见。那是你愿望的...直接效果，而你另外获得了预知未来的能力作为你的魔法。对吗？”

织莉子皱眉看着你。“没错。”

“那么...嗯。你的预见显示了你想要的，”你说。“一种有意义的死亡方式。但那不是你许下的愿望，对吧？”

“我将会死，”织莉子厉声说道，这让纪里香担忧地看了她一眼。“而且我告诉过你。我已经接受了这一点。”

你张嘴想要回答，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，因为你听到玻璃门滑开的声音。毕竟，你制造的隐私场是单向的——你仍然可以完美地观察外面，如果你小心地不去想局部的奥伯斯佯谬，就好像它根本不存在一样。

当然，还有那一直存在于你心底的魔女之歌的感觉。

当焰大步走进房间时，你的眉毛惊讶地挑了起来，她怀里抱着一把木制枪托的冲锋枪。她警惕地扫视着，最后目光停留在你所在的大致方向——显然，她看不到你的干涉场内部。

纪里香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，眼睛眯了起来。只有当织莉子安抚地把手放在她手腕上时，她才平静下来。

“啊...我去看看她想要什么？”麻美建议道，看着焰把冲锋枪——PM-9？——换到另一只手上，腾出一只手。她将手指并拢成C形，放在腹部正下方。

“沙耶香，”麻美说道，说出了你刚刚意识到的事。她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，回头看了你一眼。

你对她露出微笑和点头，尽管你很想自己从沙发上冲出去。沙耶香应该没事，你和织莉子说话的时间还不算太长。

你看着麻美穿过你的隐私屏障，与焰交谈。

你看着焰不自在地移动。麻美说了些什么，焰点头后开始说话。

你看着麻美的表情凝固了。

焰向你招手，但你已经站了起来，双臂挥舞着努力保持平衡。你冲出隐私屏障，差点脸朝下摔倒在地，但麻美的手接住了你。

“美树沙耶香遇到了佐仓杏子，”焰说。

“她们是不是——”你开口道。焰打断了你。

“她们没有打起来。只是在谈话，”焰说。“你已经告诉佐仓关于她的事了？美树向东走了。显然，佐仓杏子在狩猎时从河对岸看到她在屋顶上跳跃。”

你回头看了看，那里是你的隐私屏障——一个绝对的、深邃的黑暗球体。

……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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