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轨道上 30

你轻哼一声，向纪里香挥挥手，她看起来并不打算挪动。织莉子似乎也很高兴让纪里香坐在自己腿上，尽管这有悖礼节。

好吧，既然她不介意，你也没理由多嘴。虽然这确实让严肃交谈变得稍微困难了些，但影响并不大。

你往沙发上一靠，拉着麻美坐在你身边。你搂住她的腰——这当然不是在和纪里香比拼，而且很难做到无意识地做某事，但你不需要理由就能拥抱麻美。

“抱歉刚才耽搁了，看来沙耶香遇到了杏子，”你说。“总之，织莉子……”

你抿紧嘴唇，与她对视。“我为先前的语气道歉。我对你很无礼，也很不公平，我向你道歉，”你说。

“我接受你的道歉，”织莉子说，稍微调整了一下腿上的纪里香。“你的沮丧是可以理解的。”

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“可以理解？”

织莉子耸耸肩，嘴角微微上扬。“确实如此。毕竟，我也知道和一个顽固不化、毫不妥协地反对你世界观的人交谈是什么感觉，”她说。

“……好吧，这次是我自己撞枪口上了，”你承认道，靠在麻美身上放松下来。她把头靠在你的肩膀上。

“设下陷阱让别人落入是我的本性，”她提议道。

“不，你别这样，”你指着她说。“你应该是那个让人恼火、爱争论的人，而不是对我开这种自嘲的玩笑。”

织莉子耸耸肩，淡淡地笑了。“我心情不错，”她说，指了指腿上的纪里香。“而且我确实很有自知之明。只是我已经接受了现在的自己。”

这让你立刻冷静下来。你坐直身子，手臂仍搂着麻美的腰。“说到这个，”你慢慢地说。“我……我必须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提前道歉，因为我不得不质疑这一点。”

织莉子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。“请继续，”她说。

“嗯，记住这有点像是纸上谈兵的心理学，”你慢慢地说，皱着眉头试图找到恰当的措辞。“好吧……不。让我先问你一个问题。你可以引导你的预知能力，对吧？我是说，你提到过这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路径，诸如此类。”

“当然可以。虽然不是很精确，但能给出大致方向，”她说。她皱着眉看着你，银色的眉毛在海绿色的眼睛上方拧在一起。“你是不是要暗示我一直在寻找死亡的方式？”

虽然不是用这种说法，但没错。这确实正是你的想法。当然，直接这么对她说可能不会奏效，你觉得。但是……你想要说服的不仅仅是织莉子。你至少想试着说服纪里香——因为虽然她许愿改变自己是为了织莉子，但她许愿改变自己是为了织莉子。

如果你能让纪里香站在你这边——而且她已经有点倾向于你了——那么你就几乎赢定了。

“不自觉地，”你说道，迎上那双眼睛。你不怕表达自己的观点。“我认为你至少有轻微的抑郁，这影响了你的预知能力，让你看到自己死亡的景象，而这又加深了你的抑郁。或者至少，即使你没有抑郁，也存在宿命论倾向。”

“我觉得很难相信，”织莉子说，微微抬起鼻子。

“我——”你重重地呼出一口气。“我知道。我知道，但是...能听我说完吗，织莉子？拜托？”

她向你挥了挥手，仿佛在说“继续说”。

“好的，好的，我...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学家，虽然我确实有一些相关知识，”你说。“而且好吧，说是抑郁可能有点过了。但是织莉子，我...我不是说你想死，但我说得对吗，你觉得需要为你父亲的罪行赎罪？”

织莉子缓慢地点头。虽然不情愿，因为她固执又烦人，但她并不笨。她能看出你要说什么，而且她不喜欢。纪里香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你身上，橙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你，若有所思。

“而赎罪...”你朝她点点头。“我...织莉子，这只是我的假设，但我不认为它完全荒谬。我不——”你摇摇头，头发飞舞。“我不想随意指责。我在这里，是想帮忙。只是...你说死亡是你的权利。我...我认为你的预见给你看的是你想看到的东西。”

“这确实是我的权利，”织莉子坚持道。

“我并不否认这一点。”因为否认会比无用更糟糕，而且现在这完全无关紧要。你叹了口气，靠在沙发上，闭上眼睛片刻。你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麻美的头发，用一根手指卷着一缕卷发。

“我...你能考虑一下吗？”你问道。“织莉子，有没有可能尽管你试图寻找一个你能活下来的结果，但你只找到了那些你死得其所的结果？”

她张嘴要说话，但你举起手阻止了她。“不，让我再补充一点，好吗？”你问道。“织莉子，你许愿想知道你生命的意义。但你...你否定了它。你一直在寻求一个有意义的死亡。这就是为什么你失去了它。”

织莉子苦笑。“那到头来还是无用之人，是吗？”

“这完全不是我的意思，”你说，语气和眼神变得锐利。“呸。这甚至不是我说的。你很清楚这一点。思考，织莉子。拜托了。”

她皱眉。“我看到的只有死亡，萨布丽娜，”她说。“即使你的假设是正确的，你期望我做什么？决定变得快乐？”

织莉子显然在思考这个问题。而且她还没有反驳你。她可能在无视你，但是...她看起来至少有些困扰。

有进展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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