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的恩人 21

你突然感到一阵恐慌袭来，眼睛瞪大，双臂紧紧地搂住麻美，甚至令她发出一声惊讶的“呜哦”。你强忍住最初的反应──开始惊慌失措，逃离这个世界──强迫自己去思考。思绪在一阵冰雹般的风暴中彼此交织。

...你希望你能负担得起恐慌。也许尖叫一下，在空中挥舞双手，挤一挤巨大的隐形天空奶牛。之类的事情。那会很不错。甚至还算宣泄。或者如果你有一个可以把这件事推卸给她的人，那就太好了。如果你有一个人的膝盖可以把这件事推卸给她，然后蜷缩着哭一会儿。

“萨布丽娜？”麻美问道，声音中带着惊慌失措的颤抖。

只是你不能。你咬住嘴唇。“对不起，麻美，”你低声说，调整了抱住麻美的姿势，让她不那么痛苦。“对不起。我一直在伤害你，而且是否无心并不重要的。”悔恨深深地咬着你，充满了苦涩、冰冷的遗憾。

当你轻声对着麻美金色的秀发低语时，你的大脑仍然保持活跃。你的一部分在争论是否应该直接扔掉那片羽毛，另一部分则在争论是否应该把它锁得更紧。不过...说实话，除了你控制下的悲伤之外，确实没有什么更安全的地方了。毕竟，你把焰的魔女之书也托付给了它。

悲伤的手指缠绕着从你结界中飘出的羽毛，将它捆绑成另一个无害的球体，加入其他的球体之中。你稍后再回来处理它──你需要先照顾麻美。

她还在颤抖。不受控制的颤栗席卷了她的身体，她沉重地靠在你身上，双臂以绝望、颤抖的死亡之握紧紧锁住你。“我...”她低语道，声音破碎，渐渐消失。她甚至都没有哭。太害怕了，无法哭泣。

“麻美，除非你想让我离开，否则我永远不会离开你，”你轻声说，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，缓慢而有节奏地动作着。“你不需要害怕孤独。”

“萨、萨布丽娜，”麻美说。几乎是喃喃自语，她的声音哽咽而断断续续。你能感觉到你的外套紧贴在背上，麻美的手握紧了厚重的皮革，用力到足以拉伸这块被魔法强化过的材料。

“我在这里，”你说，同样热切地回应着这个拥抱。

你唯一得到的回应是麻美的体重偏移，她试图更紧密地依偎在你身边。你现在几乎是在支撑着她──或者说，她把大部分的体重都靠在你身上。

你继续抱着她。“嘘，”你低声说。“我在这里。我就在这里，我不会离开你。”你继续喃喃地说着温柔的安慰话语，不断重复，麻美慢慢平静下来。

你们俩可能构成了一幅非常奇特的画面。当太阳落下时，多云的天空慢慢变成一片暗淡的橙色，柔和的阴影在仓库院子里蔓延。你，一个白发的、模糊的高加索女孩，身穿深蓝色长外套，紧紧拥抱着一个金发的日本女孩。而那个女孩则紧紧地依偎在你身边，她的力量不是出于感情，而是出于纯粹、恐惧的绝望。

麻美的颤抖渐渐平息，她闭上双眼。她似乎并不在意流逝的时光，也不在意刮起的寒风。

“麻美？”你轻声说，挪动手臂将一部分大衣披在她身上。“你想做什么？”

她默默地摇了摇头。

“你想回家吗？”你试探地问。

麻美点点头。“那、那会很好，”她说，声音仍有些颤抖。

“好的，”你说。“你想跳屋顶回去——”她的手臂痉挛般收紧，“——还是让我飞回去？”

“飞、飞回去，”麻美回答。“如果不会太麻烦的话？”

“不会，”你告诉她。悲伤在你们周围形成一个紧密控制的漩涡，将你们滑入一个舒适的坐姿，坐在一片悲伤之上。麻美发出一个细小的声音，调整姿势以便舒服地依偎在你身边，意志的力量将你们带向高空。

当你穿过工业区时，赤红的夕阳映照在见泷原市上，大量的悲伤在你身后飘荡。

最后，你们降落在公寓楼的屋顶。由于麻美仍紧紧抱着你，回到家有些困难，但所幸没有遇到其他人，你们终于回到了家。

当你们进入公寓时，几颗弹珠飘到你面前，麻美不情愿地与你分开片刻，把鞋子踢到角落里。把水壶放在炉子上只需要一点努力，尽管你相当怀疑自己听到的飞溅声意味着稍后需要清理一些东西。

就在你坐在沙发上，麻美蜷缩在你身边时，一个打扰来了。“萨布丽娜，”织莉子优雅冷静的声音在你脑海中响起。“我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，但有些事情发生了。你有时间过来吗？”

生活总是有这种讨厌的习惯，它会积攒一大堆麻烦事，然后一股脑全都倾泻在你身上。

我说的不仅仅是 PMAS。现实生活简直是个婊子。

我们的恩人 21 ​